母亲节

今天是母亲节，我没回去，却送了她一份她很安慰的礼物。

我在芙蓉度过了这个母亲节，替我妈妈，为她母亲（也就是我外婆）庆祝。
我的外公已九十多岁，外婆也年届九十。
高寿的年级，本该孙满膝下。。也没错，他们连曾孙也很多了，
可是，他们还是我之前帖子里-独居老人的缩影。

两人相扶相持？错了，我外婆的脾气很倔强，也很固执，我不知道自己像她吗？
我怎样看都看不出我母亲和外婆的共同点。。。
大家都说,我母亲比较像外公，是外公最疼的女儿，也是远嫁他乡的女儿。

我母亲不能常回来看她父母，所以由我来。
带着母亲满满的关怀和不能在身边服侍的遗憾，我尽我所能。

外公的精神不好，可我怎老记得他在我们小时候时，
常带我们去喝早茶，他抽着烟草，我熟悉的烟草。
用碟子喝milo, 是我很兴奋的童年片段。
到了我大学实习时，我选在外婆家度过两个月。
同龄的表姐很奇怪，为什么我不要同他们住，却执意要和两个老人家住在一起。
其一是我不喜欢和他们的夜夜笙歌，
其二是我想多花点时间在外婆家，重温我的童年。
记得小时候是外公牵着我们去喝早茶，
成年后是我牵着外公的手，慢慢走，在天还没亮的早晨，吃我从不在早上吃的面汤，
只因为外公说那样才叫吃东西。
他吃得不多，吃饱后满意的抽根烟草，很开心的笑容。
忘了说，他们住了几十年的新村，现在已是所谓的老人村了。
大伙的老人，我外公可是高寿者吧。
有子孙的陪伴，让他很骄傲。
那个实习期间，有时是午间回家时，外公在新村口乘凉与老友叙旧，还有等待我下班。
我半扶着他，他拿着拐杖，慢慢的回家。
下午在外婆家荡着秋千，听外公说他在中国老家，文艺青年的故事。
还有外公指着我的巫婆鞋，说你的鞋好像船一样大，让我笑歪了。
那时外公精神很好，八十多岁，而我大二。

现在我出来社会了，外公在患了场大病后，精神衰弱了，有时不认得人。
可是每回我回去时，他总记得我。
可是，老想着我还在念书。
就让这误会永远下去吧。
（那天煮了意大利面，硬坳外公尝一口，其实他已经不吃饭和面等硬食。
我故意把面煮得很烂，外公在我执意下试了一口，直说好吃。
不知是外公在安慰我，还是我在陪伴他）

外婆行动不便，需要拿着拐杖慢慢走。
很多地方都不能去。
记忆不好，或太好？
有的事她记不得已经说过，总是一再重复。
三年零八个月，三舅的早逝，外婆年轻的时候，隔壁的家务事，女佣的琐碎事，
总是一再重复。
以前我会觉得烦，慢慢不回应。
现在每次我都当作是第一次听，给第一次听该有的反应，并期待她多说一点。
我外婆喜欢外食，母亲不爱。
所以我常带我外婆外头吃。
我们两祖孙，总是在星期天的早晨，在芙蓉市找东西试。
今天才知道外婆跟我一样，爱试。
我们今天在点心楼喝早茶，因为是母亲节，所以很多人。
早到的我们，两人霸了一张八人的台，慢慢的吃。
外婆有兴趣的点心，我都拿。
到最后，却太撑了。心想再也不要了。
可是一碟碟的红油炒手在我们面前过，我的口想试，可是胃说它没空间了。
我和外婆齐看着捧着红油炒手的小伙子，心里各有盘算。
外婆笑了，说那是什么？要试一下吗？
我一听，遵命。
像在慈禧身边的小李子，侍奉得快呢。
主子有兴致了，我的小肚子就让它再撑撑吧。
叫了一盘，我们试试。
结果，两个人吃的价钱，和上回我们5个人吃的一样。
小肚子无限撑大哦！

载外婆在市区绕绕，让她说说以前和现在。
本来想带她去看电影的，可惜太早，也没有适合的。
今天忘了买cheese cake 给外婆试，希望有下次。
我喜欢让她试试不同的东西，
上回的McD apple pie她说好吃。
我想让她吃现在的东西，我喜欢的东西。
（食物有没有营养已经不重要，其实他们没有多少年能让我陪伴了）
所以，有时不知道是我在陪伴她，还是她在陪伴我。

外婆见我有一条鹅黄色的围巾，她说她想让隔壁的邻居也织一条给我。
我直说不要，她执意。
我选灰色，她说灰色漂亮meh?
告诉母亲，她说那种老款式你不会喜欢的。
我说我知道，不用我也要当成纪念。

我的语言天分不像母亲。
到现在还是学不会任何方言。
从小就明白的客家话和广东话，都是在偶尔回外婆家时随意学，听得明白的。
反而婆婆执意要我们懂得福建话，变成了最排斥的方言，即不会听，也讲不出，是我婆婆耿耿于怀，迁怒于母亲的事。
小时候的外婆，总是和我们这些所谓的麻坡孙子说华语，尽管她的华语不好。
（我外婆的马来话和福建话可是溜溜地）
现在，她的听力不好了。
我用华语她还得费力听，大多时候都听不到了。
所以，半咸不淡的客家话，在一点一滴中练习着。
有一次回答外婆的话，妈妈惊讶我的客家话说的还挺ok的。
我说难不成还让外婆来迁就我吗？

外婆常不肯拿我给她的零花钱，
每回总是塞来塞去的。
可是，她总关心我不够钱花。
有时会问问我要不要钱？还有没有钱用？
有时我开开玩笑地说，没钱了，外婆给。
她就真的拿着五十块，往我手里塞。
我苦笑不得。

不敢轻易答应他们什么事，
我只希望我常常回去的探望和短暂的陪伴，
不会让我妈妈遗憾，和我的不会遗憾。
我只希望一切都来得及。
也许到时我会很伤心，可是我不会遗憾。